【欧洲时报高嘉文编译报道】近日,Soho区格劳乔(Groucho)俱乐部的运营总监突然辞职。对此,一些俱乐部会员在私底下抱怨称,自从2017年著名的俱乐部经理卡兹(Bernie Katz)离开后,这个地方已经找不回原来的感觉。
2014年11月,民众身异服,扛起棺材,抗议Soho区一家名为Madame Jojo’s的老牌俱乐部关门。(图片来源:CFP)
30年前的格劳乔,Soho区的黄金年代
回望30年前的格劳乔,那是Soho区的黄金年代。我还记得那些有些粗野但很合时宜的常客们,他们出没于Coachand Horse俱乐部,或是喧闹的Colony Room俱乐部,我觉得格劳乔俱乐部就完全不同了,充斥着中产阶级所理解理的波西米亚情调,与真实的穷困的波西米亚人没有半毛钱关系。
如今人们仍然在抱怨中产阶级,比如,把那些摇摇欲坠的危楼改造成高档公寓,就会招来大肆地批评之声。
或许我根本不该想Soho是否能重获新生这样的问题,这本身就是错误的。它再也不是昔日的样子,或者说它从来没有成为它应有的模样。这座17世纪末的建筑,本来是为公爵和伯爵修建的高档宅邸,但在几年后,因为街道重新布局,贵族们都纷纷离开了。在过去的3个世纪里,Soho就像意大利地震后的难民一样,躲在曾经留下的繁华废墟之中。
在老康普顿街(Old Compton Street)和查令十字路(Charing Cross Road)的拐角处,矗立着一幢质朴的老建筑,是一家以前名字叫莫格斯(Molly Moggs)的酒吧,从前这里曾举办过变装表演,但刚刚被改造成了一个名为康普顿十字(Compton Cross)的场所,用于举办派对和DJ表演。同时,该地区也与伦敦市长萨迪克·汗(Sadiq Khan)签订协议,作为LGBT(女同性恋者、男同性恋者、双性恋者与跨性别者)协会场所。
仅仅30年前,当我在Soho度过大部分时光时,这个拐角以前被称为Coachand Horse,而100码之外,另一间Coachand Horse则被常客们戏称为the Wrong Coach and Horse(或简称Wrong Coach,另一家即是Right Coach)。客们常常走错地方,并且奇怪为什么没有发现伯纳德(Jeffrey Bernard)、赫特(John Hurt)、法尔森(Daniel Farson)和他们密友们生动的谈话。
Wrong Coach有些黑暗、潮湿并且沉闷。而只有那些熟悉地区历史的人才知道,The Wrong Coach和它旁边的建筑(曾经是101三明治吧,现在是家自助披萨店)实际上是独特的唯一幸存下来的1730年代的三层小楼。那时,从这里望出去就是皇冠街,是在维多利亚时期查令十字路口的寄宿场所。
上世纪80年代,我常常从Right Coach里兴致勃勃地跑到101给伯纳德买他最喜欢的香烟。我自己不从抽烟,但我是被动“吸烟”。酒吧里充满了不同人喷出的迷雾,每天晚上回家,我身上都充满着其他人的烟气。此外,Soho区的主干道老康普顿街的重要聚点就是Montagu Pyke,这里如今变成了维瑟斯顿酒吧(Wetherspoons pub),但在上世纪80年代,这是个知名的音乐场所。这里大而空旷,因为它曾经是实业家孟塔古·派克连锁电影院中的第16家,建于1911年。
1988年马奎尔酒吧(Marquee Club)从附近的沃德街搬到这里,这让我的老朋友,住在老康普顿大街楼上一间小公寓里的库尔茨倍受困扰。酒吧的低音时常震破墙壁。不过我却十分羡慕她,能够居住在Soho,真是一件极其浪漫之事,或者在那里做一名扫地工也不错,目睹清晨的Soho,用宽大的扫帚苗扫着那些被遗弃的闪光碎片以及不知名的液体,它们都属于Soho的夜晚。
2009年7月,性工作者及其支持者在Soho区举行面具游行,以感谢当地居民为保障她们的安全而做出的努力。(图片来源:CFP)
最大的变化:酒吧、色情和房产
该地区人口从1881年的16608人(只有1400间房屋)下降到1951年的2777人,很少有新人搬进来。房屋破旧不堪,等待重新开发。
两三年前,国宝级演员弗莱(Stephen Fry)大声疾呼要拯救Soho区,因为它的“创造性劳动力”正受到威胁。他指的是媒体和办公室里做广告的人。对我来说,上世纪80年代的Soho意味着醉醺醺的作家、画家、诗人和游手好闲的人。他们的确很有创意。但是他们的“办公室”通常是酒吧。
在过去的30年间,这里最大的变化在三个方面:酒吧、色情和房产。我简直不敢相信沃德街(Wardour Street)的那家Intrepid Fox竟然把它那奇怪的内饰舍弃了。这家酒吧的名字是1784年为了纪念18世纪的政治家查尔斯·詹姆士·福克斯(Charles James Fox)而取的。
回望30年前的格劳乔(Groucho)俱乐部,那是Soho区的黄金年代。(图片来源:格劳乔(Groucho)俱乐部推特)
在19世纪,酒吧外部被贴上了带有釉彩的陶片。酒吧里装饰着工艺精湛的黄铜,木头和打制的铜器,外面围绕着一个敞开的壁炉。这家酒吧曾经是可爱的,之后这里变成了Gothpub,再之后是Gastro-pub。
而到了上世纪90年代,这里是一家叫做Christopher Howse的酒吧,艺术家Rupert Shrive还曾在Coach楼上画过它。不幸的是,后来它倒闭了,我从未想到这家酒吧会因为利润不足而倒闭。
经营Coachand Horse(正确的那家)的巴伦(Norman Balon)为他的酒吧支付着高昂的房租,他被戏称为“伦敦最粗鲁的酒吧老板”,其实和蔼可亲。
他的酒吧人满为患,夜复一夜,年轻人穿着黑色衣服。这里有·1.08的品脱啤酒和几乎快没有了的苏格兰威士忌。
至于色情,虽然我知道的不多,不过这方面确实一直在变。1959年的街头犯罪法案将妓女赶出了Soho的主干道。于是在妓女开始在Coach旁边的那座建筑里做起生意,这里便渐渐演变为一家妓院,看上去很肮脏。这条街周围散乱分布着很多我们称之为“脏店”的地方,这些地方后来都被威斯敏斯特委员会监管,要求他们每年支付2万英镑以获得营业执照,以性用品店的名义经营。但它们都消失了,取而代之的是电脑上弹出来的色情信息。
如今,Soho区出现的一种社会隔离现象让我感到惊讶。1967年英国施行同性恋非刑事化以来,大多数人对同性恋者的负面态度几乎没有改观。
格劳乔(Groucho)俱乐部资料图片。(图片来源:格劳乔(Groucho)俱乐部官方网站)
但Soho显然不属于大多数,没有那么多人这样或那样地关心是否那些喝醉酒的人都是同性恋,而如今,同性恋酒吧的界定变得更狭隘,可以说Soho区的新文化中也出现了歧视与隔离的元素。
同时,房地产开发也带来了改变,虽然上世纪50及60年代美丽的格鲁吉亚建筑很少受到影响,但房地产开发已经逐渐摧毁了部分家族企业。
曾经有十几个屠夫在Soho区繁荣经营,在Berwick大街上有Fenn's for grouse,在Brewer大街上则有Randall and Aubin,这里如今已被改造成一家生蚝吧。Seven Dials附近的Portwine's更是持续经营了200年,伯纳德(Jeffrey Beranrd)曾为他描写Soho区的书拍摄了一张令人印象深刻的照片——一名屠夫切割着一只从后腿被吊起的猪。
我很高兴现在人们在Soho的办公室里办公,但我的确怀念在酒吧里的诗人、摊贩、失败女演员之间的对话。Soho是一个难忘的地方。Soho的存在是有意义的,但我不知道是为了什么。
(《欧洲时报》英国版与《英国电讯报》联合专版;本文作者Christopher Howse;本文编译:高嘉文)
(编辑:秋忆)